我与姑母叶嘉莹(二十二)
◇叶言材
叶先生待英文水平提高以后,便去旁听其他老师的课程,她在讲授“西方文论与传统词学”时,以及在《西方文论与中国词学》(收录于《我的老师顾随先生》,河北大学出版社2017年版)一文中,都详细讲述了这段过往和心得感受,现节选部分讲授内容。
漂泊到海外之后,不得不要用英文教书。没有办法我就看了很多英文书。我这个人其实是相当喜欢学习,在读书的过程中,我发现我们中国没有办法说明白的这个东西,有些西方的文学理论可以把它说明。我当时也不是抱着这种目的,我只是去听课,旁听,听人家讲课,然后我就看书。我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去到北美,当时正是女性主义盛行的时候,所以我就看了一些女性主义的书。女性主义的兴起,本来是要追求男女的平权,最初它的目的是追求男女平等。
西方最有名的女性学者是西蒙娜·德·波伏娃,她写过一本书叫The Second Sex(《第二性》)。这本书与小词有关系。我这个人喜欢乱看,也喜欢胡思乱想地乱想。为什么这个女性的研究对于我们研究词的特质很重要?因为《花间集》(Among Flowers)都是写美女跟爱情,不管是用男子的眼光,或者用女子的口吻,都是写美女跟爱情。西蒙娜·德·波伏娃在The Second Sex(《第二性》)中说了,女性是男性眼中的他者……说在男人的头脑里面女性是other,跟他不是一个同类。她说男性看女性是什么呢?是being looked at,就是让男性来看的,来欣赏的。男性是喜欢看一些美女,女性就是被男性看的。而且男性用什么样的眼光来观看呢?波伏娃说是用男性来看女性的眼光。